小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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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暗黑本丸大有问题!(三十一)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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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你曾对他这么说道:

  “请你为我暗堕吧,鹤丸国永。”

01

  “虚张声势、软弱可欺,甚至成全他人,这样根本不是这间本丸的审神者了呢。”

  你蓦地听到了一声。

  “明显你的心神根本不在他们身上啊。”

  都说鹤的轻盈都是相似的。庞大的古樱花树,枝间花下,他簌簌自高处飞来,一夜的露水浸透采花人的衣襟。几乎化为实体的血气一下子拢上来,令你有些双眼迷蒙。

  他全然是黑色的鹤,从里到外探究遍也就只有发的深黑,肌肤的皎洁  ——只有黑色的鹤果然也是惊吓吧。

  “哦呀哦呀?”

  由于你天生长得似薄雪冰晶般清丽,无色无味,最容易沾染上他人的气息。他浓重而醇甜的血腥气,就从低处浮升,缓而慢地同化着你。“有没有想我呢,大小姐。”

  耳畔是略显低哑的回响拖着甜甜蜜蜜的发颤尾音,如气味芬芳的酒心轻巧注入。男子故意咬了一口你的耳骨,齿微陷进去。眉梢间天然有些甜腻腻懒洋洋的媚意,一颔首、一挑眉,亡灵般的亲近带来近乎蛊惑人心的意味,不经意掩饰住了他骨子里的残暴狂烈。

  你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爱意就像是铁蹄践踏过尸骨,既是残酷的,又是永恒的。

  他是鹤丸,又不是鹤丸。

  “你竟现在才来见我么?”你打心底里,抗拒着他从后面自然而然拥抱住、却拿捏住你脆弱的后背的动作。你转身回抱他,精致的手指恰巧抚在靠近他后颈的位置。虚与委蛇、两人耳鬓厮磨的交谈,如同密谋者的不怀好意。

  “也不怕我生气么?”

  他的来历你是再清楚不过了:第一把鹤丸国永,白昙般优美高洁,被尘世纷争所扰,所以神情显得悲伤又疏离。

  然而对于暗堕之后返回的他,这些统统毫无意义,或者说更具有冷嘲热讽的意味。

  “那个傻小子,也才离开没多久不是吗?”

  和我一样愚蠢的鹤丸国永呀,想努力地为这可悲扭曲的审神者做些什么,于是伤痕累累、心神不宁。于是充满血腥气的付丧神也毫不掩饰对此的同情且嘲讽之意。“我可不敢当着你的面碎了他。”

  黑色的鹤丸国永啊,犹如驯物,将头乖乖地贴服在你的颈边,暗含杀意的、别有用心的幽默言语却自他嘴中吐露,但同时他又如白鹤一样地眉眼含笑。

  在最亲爱的审神者面前,遇到了她饲养的另一把干净的【鹤丸国永】,他绝对会失去理智的不是吗?

  “被二振了的第一把鹤丸稍稍有些情绪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嘛。”黑鹤色彩分明的眼睛在黑夜里异常地睁大,直勾勾地盯过来,不知死活地意图看清楚你微笑中藏匿着的情绪。——他愈来愈近,属于男性的鼻息已经喷在你的脸上,其中狎昵意味很少,只是完完全全的好奇。

  好奇着你这个人类的作为,是惊慌还是死不悔改。

  你退避,以袖角轻轻掩鼻,嫌弃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甚至是尸体、夕阳、寒鸦混杂的靡丽气味。——啊啊,真是能让人发自内心地作呕。

  毕竟这也没办法呢。

  黑鹤的刃锋,可是曾经沾上过无数刀剑和审神者的鲜血的。刀上冷冽的镜面映照出他意味不明的笑意,透着深深的无辜以及罪恶。

  “毕竟暗堕了、徘徊在战场上嘛。”

  想起那一夜你对他说,请为我暗堕吧。暗堕吧,鹤丸。

  “好。”他轻轻地应答,金色闪烁的眼睛好似一颗糖缱绻地化在舌尖,显得过分的宁静平和。

  那是自进本丸以来,他第一回存在得那般真实。

  “你还未解气吗?……”你因此微不可见地颤抖了、却并无迟疑。

  颤抖的情愫抖落一地,落花簌簌遮遮掩掩男子高傲颀长的身影。

  “故意把鵺送进本丸,捅伤鹤丸抢走短刀,之后又和鹤丸提议埋了长谷部……”

  所以鵺才会来折磨你,所以鹤丸才会受伤,所以长谷部才会被鹤丸轻易制服。

  你到底明白了,这已经是一把烂泥里哺育的鹤丸国永。他在对你小心翼翼而致命的依赖里,放任自己泥足深陷,自卑且畸形发展。

  为了报复你,召唤出第二把鹤丸国永的行为。

  “鹤丸对于自身存在突如其来的骚动不安也都是你的杰作吧。”你质问他,对他追责。

  字字锱铢,环环入扣。

  而他,又何尝不是鹤丸呢?

  他忽而像个眼瞳泛金,唇齿甘甜的少年那样,纤长的浓睫中哀伤地落下泪。他疼痛的骚动,就如同栀子,浓烈辛辣的芳香,掩藏下温柔而敏感的心。他几近透明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动了动,仿佛要拭泪。

  明明已经杀人如麻,明明已经罪孽深重。

  偏生他安静地哭得像个孩子,叫人怜悯。

  动荡、脆弱、情绪不定,第一把鹤丸国永彻底被你摧毁了。那么随意地。明明暗堕事件发生前本丸里看起来最凉薄最克制的就是他了。

  怎么说,他曾经也是心甘情愿地为你暗堕的呀。

  你不由自主感叹、动作并不温柔,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我,那就不要再企图对我拔刀了。”

  “不然,这一双会对我拔刀的手,就斩去了吧。”

  “你这可怜的弃物。”

  说来黑鹤对自己的出身,实在太在意了:在你一次“想要鹤丸国永”的随口一说后,立马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送上来进行堂而皇之的权钱交易,送来一把其他审神者的鹤丸国永。

  所以黑鹤那时才会一直游离在本丸之外,进行着一些毫无意义的恶作剧。——或者是因为舍不得原来的审神者,斤斤计较着自己曾被舍弃了;又或者是因为对世间凡人的争抢感到厌倦、厌烦、厌恶了。

  虽然色泽沉黑郁艳的他从来像此刻一样否认,“你又说笑了,大小姐。”

  “本来是那么可笑的玩物。”你的指甲抵住下巴,失神微微呢喃了一句。

  当时还披着善良皮子的你收留了他,呵护备至却并无怜悯,也懒得去追究。如今阴差阳错地、他却成为了你场外的一颗暗棋。为你通风报信,为你打理一切,自以为遏制住了你的命脉。

  由此推理“为什么你会对白鹤开始怀有杀意呢?”——说是变质的爱意什么的太可笑了——那当然是因为他见过了第一把鹤丸。

  对于究极自我主义的你来说,杀人灭口是必要的——

  这也是玩笑话。

  实际上只是,第一把暗堕的鹤丸国永并没有被处理掉这件事,如果被本丸的那些刀剑知道了会让你很心情不好罢了。

  当然有意要和你唱反调的黑鹤就大张旗鼓,成功地让长谷部知道了他的存在。杀死鹤丸的意图也就变得无趣了,无意义了,不做了。

  本来是那么可笑的玩物。

  “如今却有了自我的意识么。”

  无论是出现的时机,还是对白鹤心思的揣度,他的工于心计、步步为营、虚情假意都是像极了你的。

  ——好一杯鹤顶红,好一杯穿肠破肚的毒,红到发黑,黑到发甜。你一时不知道在是夸奖还是在嘲讽,“说到底,鹤丸国永你是学我学得最好的。”

  嘛嘛,至少第二把鹤丸九死一生的情节发展,也挺有趣的。

  “但不要忘了,我是最了解我自己的啊。”

  更不巧,你最下得了狠手的人,正是你自己。

  为了随心所欲,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于是在你冷酷的目光下,他发觉了,自己在暗堕之后为了保持心智所进行的挣扎是多么可笑。恶意啃噬钻入脑髓刻意折磨神经的时候,他的疯癫,他的奔溃,在你看来不过是理所当然。

  黑鹤蓦地想起了无数个被血雾笼罩的分不清夜晚还是白昼的梦、似醒非醒。以及深切折磨着他的欲念。所以他瞬间褪去了软弱、悲戚、惹人怜爱的伪装。“你是命令鹤丸把短刀带到我所在的5-4的吧,可、我却是在隔壁本丸发现他的呢。”

  他现在不想管,不想去思考。他只想用力抓伤你。

  “当然,他也不过是想趁机探究一下隔壁本丸。”付丧神眉开眼笑,甜腻的血腥气弥散。

  “毕竟你在他之前在片废地上碎了一把又一把鹤丸国永的气息很浓厚呢。”他知道,他体恤,他谅解,借此让你对鹤丸生起更大的气而已。

  ——骨骼长出刺、羽翼残破的黑鹤再也高洁不起来,早就和恶人同流合污了。

  你看,这不是他说起坏话也和你如出一辙的狠厉吗?

  你是明白他的,于是听之任之。紊乱的温柔情绪,犹如水波漾动的陷阱。

  “那也不是因为,只要我锻到一把鹤丸,你就会焦虑不安不是吗?”

  那为什么要有他?黑鹤出乎自己意料地并没有说出“那把现在这把鹤丸也碎掉好不好的?”之类卑贱至极、低微至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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