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在角落猛地一转弯,还未惊吓到任何人,就看到弯着腰、干呕得作痛的加州清光。
纤瘦清艳的男子撑在墙壁上,面上浮起一层哀愁无力的苍白,发尾海藻般黏在肌肤上。忍不住往下掉的麻木泪液和胃酸一团糟,“誉”却依旧攥紧在手里,红唇娇艳得令人心疼。
一扇浮世绘的障子门,于她和他,却仿佛隔开了整整一个浮世。
指上泛出鲜红的色迹,一阵阵。
花丛娇莺啼婉转,幕帘巫山云雨时,一晌贪欢,他们就在房间外一起静听着、毫无所感。
鹤丸连调笑的弧度都未曾变——欲|望于刀剑说来是一种伪装,不过是人形一样的精美包装。
嘴上再甜言蜜语,心里再悲欢怨爱,弯弯曲曲的血管里涌动的感动都是属于『主人』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得疼痛,所以刀剑们又有什么好疼的呢?只有加州清光——只有加州是不一样的。
只有加州在真正地为她神伤又心痛。
真是狼狈啊,加州清光,他感叹着。
“她不会这样对我的。”加州清光咬了一下嘴唇,苦涩的滋味漫上喉咙,“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加州清光。”
“她是我的主啊…”
鹤随之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所有的什么,简简单单的顽劣的表情仿佛天生长在骨子里。蓦地,他靠在柱子上喂了一声,俊秀的眉眼、霜雪般的睫毛垂下凝出蜜糖。“你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被玷辱,不光是身体,心灵也会变成什么样呢?”
“只是让她露出笑颜也这么困难吗?”
“真的做不到吗?”
“我……清光………”
在那一刻,加州清光只能下意识狡猾地狡辩了。
清光没有错啊,清光没有办法啊——
滞涩。有条滑腻的蛇顺着食道爬入了他的身体内部,复杂的、胆怯的、深入灵魂妒忌的情绪翻滚在四肢百骸,加州张嘴发声,却是永远的徒劳无功。
“那为什么没人来救她呢!”鹤丸突然暴怒地对他呵斥了起来。
一个个都是我的我的,想要她的喜爱不能容忍她逃走需要她的回报反正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原谅……
为什么不救她!
为什么不在她抗拒着欢爱的时候制止不道德的私欲!为什么她在夜里抱着自己呜咽的时候没有伸手!为什么对她的伤痛你们全都视而不见乃至加深苦难!
鹤丸国永一把破开门,杀气四溢的刀刃抵在水蓝发付丧神的咽喉处,他冷冷地命令道,“放开审神者。”
接着纤尘不染的羽衣盖在她身上,少女被守护者抱起走往光明处,把所有肮脏都留在了暗处。
“……你以为我不想吗……”加州瘫软在地面上喃喃,乌黑亮丽的辫子狼狈地散落。
娇艳的花朵被骤雨打落的,羞恼、屈辱、不堪,哭泣起来的下场。
他依旧蜕不下身为第二把加州清光的厚厚的蚕蛹。
“鹤丸国永,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在那一晚真心为了离开她而准备暗堕的……”
一想象她依偎在恋人的场景,他就要窒息了。
“是的。我们都不一样。”一直轻快无忧的鹤丸鲜少维持着冷酷的神色,打断了所有的辩解。话里说不清是“不能者止”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多。
你以为他就放得下吗。
“鹤。”审神者少女浅浅柔柔地唤了一次,他真实地感觉到他最用不起精致奢饰品就在他的怀里,发丝里挽着风。鹤丸下意识更加抱紧了细枝丽花般脆弱的她。
啊…原来真的是情书呢。
在那之后,本丸的鹤丸国永突然迷恋上了一个游戏,是叫做捉迷藏来着?
他无数次把她藏进橱柜里,无数不小心在上面加上了金色的枷锁,想着一个人好好地收藏她。
“啊呀,是不是恶作剧过头了呢,真是抱歉抱歉。”
游戏真好啊。再比如真心话大冒险,真心话的时候能不能问出名字呢。鹤丸国永想着,没心没肺的话语随意漏出他的口舌,一举一动都能感到冰碴浮动的漠不关心。
只有审神者独自蜷缩在幽闭阴暗的空间里,数数的六十秒已经念了上万遍,没能等到来找她的“鬼”。那么小,那么黑暗,她却忍着一点哭声都没发出来,只有鹤丸将她抱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她的冰冷她的颤抖。
几万遍的等待,几万遍的温柔,就连挂着锁的柜门都未曾被动过。
什么恐惧什么背叛什么卑鄙都不曾谈及,她只说,“你来找我了啊。”
一声化了尘世的白雪。那刻,没有人能够成为鬼。
连鬼都要杀死自己。
鹤拥住她,并准备强迫自己放开。静静淡淡的容颜只有满心的呵护,“施暴是罪,强迫是罪,沉默也是罪。”
所有人都是罪人。加州清光你也一样。
大家都罪孽满身着——
一期一振则先是恭谨地打理着衣装,朱红军装的扣子一颗颗往上,直至秀丽的脖颈,“你以为你又高贵得到哪里去吗。”
“有时候妄图拯救者才会带来悲剧。”
苍白的留下了血痕的喉结,顺着音调上下一滑。
疯欲撕开温润。笃之又笃的肯定仿佛看到结局,一期同情而怜悯的眼神不知道是望向谁。
然而翩然而去的白鹤轻轻一笑,“至于我,我只对莺丸出手的时候我在远征这件事后悔莫及。”
他到底已经无所畏惧。
只有少女纤细粉红的手指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轻轻软软的声音溢出了昳丽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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